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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修羅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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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修羅場

田東離開了。

五月中, 田東跟自己的三個同伴一起背著行李離開了家。

除了他們原來的三個少年,還有田東舅舅宋石頭家的大小子宋榛,他聽了舅舅田朗的話, 跟著他一起去了村委會,也加入了這次出門學藝的隊伍。

三個少年變成了四個, 倒是更能互相照顧一下了。

這學藝的地兒是古懷民給聯系的, 幾個人這次走, 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來。窮家富路,孩子在外頭,也不知道外面日子是啥樣。宋春梅這個當娘的最是不放心了。

人還沒走,她就絮絮叨叨的:“我給你的褲衩子上縫了一個兜,裏面放了一百塊錢, 這是給你以備不時之需的,不能隨便亂花, 這是保底應急的。曉得嗎?”

宋春梅又說:“我也不曉得這外面是個啥樣, 你每個月也有五十五的補貼,我都給你帶著了,你留作每個月做生活費, 你也別苛待自己,一定要吃飽。現在正是長身體, 不能為了省錢就不吃飽。咱也沒在外面生活過, 不知道五十五塊錢夠不夠, 如果不夠,你一定要跟我說,但是不能浪費。曉得嗎?”

宋春梅:“咱們小門小戶, 又是住在島上,不如城裏人見識多, 出門在外別跟人鬧別扭,但是如果有人欺負到頭上,你也別慫包蛋。咱不惹事兒也不怕事兒。娘可能打,給你出頭不在話下。咱處理不了,還能找村裏,我瞅著古村長關大夫他們都是有能耐的人,不會任由咱們村的小子被人欺負。”

宋春梅:“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,你們不要也不用帶太厚的被子,厚的下一次再帶,出門在外是學手藝的,你們可不能因為出去就被花花世界迷了眼,更不能學壞,讓我知道,就打斷你的狗腿。”

她死亡凝視:“我告訴你,我可跟你表弟還有山子虎子說了,你們幾個小子一起出門就是要互相監督。你爺爺也跟村長說了,他也能從你們師傅那裏得到消息的,你可別以為自己有啥都能瞞住我們。”

田東冷汗淋淋:“娘,我曉得的。”

雖說如此,心裏又暖和:“娘,我都曉得。”

宋春梅:“你出門在外和他們幾個互相扶持,好好的學習,別著急找對象。”

她叮囑了一句,又盯住了兒子,惹了田東一個大紅臉,他說:“我知道的。”

宋春梅不怕兒子找對象,但是當媽的總是不放心,要是遇到蘭妮子這樣的可咋整。再說搞對象多分心,還能學嗎?她又叮囑了幾分,田東都聽話的點頭。

出發的日子很快的到來,田東他們提前離開了掃盲班,不過學習這種事兒也沒有定數,自然是因人而異的,能出去學手藝,也是很好的。

幾個人很快的就到了出發的日子,田東揣著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五十五,還有應急的一百塊,背著行囊跟著幾個小夥伴一起出門,四個人一起走,各家都來送了。

除了他們當事人幾家,還有不少村裏人。

大家都好事兒嘛,所以過來看熱鬧。就連田青槐他們都來了。大家一起往碼頭走,田青槐感慨:“侄子啊,你說島上多好,不愁吃穿,日子輕松。你偏是要出去闖蕩學藝,多辛苦啊。”

現在日子明明比古代好很多了,就是不知足啊。

田東倒是笑了,說:“多學點總比蹉跎日子強。”

田青槐可不覺得是蹉跎日子,這地裏的活兒也沒落下啊,好好照看地裏的莊稼,閑暇的時候做一些村裏介紹的小活兒,這日子不是挺美?再找一個媳婦兒生個娃,那可很是安穩又美滿,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。

他就不能理解這些小子為啥這麽上進,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啊。

不過更多的話他也沒說,沒看嗎?他大哥都開始緊緊盯著他了,要是再嗶嗶兩句,這人又要揍他了。真是的,做人也太嚴格了。他這個大哥,就是脾氣差。

田青槐覺得,沒什麽比老婆孩子熱炕頭兒強。

所以他不能理解田東他們。

倒是田貴子挺高興的,他拉著田東說:“東子啊,沒想到你們幾個小子是最先解放了的,哈哈哈哈,你們這是半個月回來一次還是一個月回來一次?哎媽呀,你們在外面可別忘了我啊。”

他壓低聲音:“有什麽好東西,你們可要給我帶啊。”

他又給自己發展了一個能帶禮物的人,到時候他就可以給蘭妮子買東西了。

嘿嘿!

田青槐和田貴子是兩種狀態,而他們的舔狗小夥伴姜湧泉則是又頂著一張豬頭臉,一看就是讓姜老頭揍的。虎子都知道上進,他還只知道搞對象,而且還是無效搞對象,這姜老頭兒哪裏能扛得住?

人啊,最怕對比,特別是自家人對比。

這些日子姜老頭兒對小兒子可沒有什麽好臉兒,所有的關心都給了孫子。姜湧泉一腦門子怨氣,跟著來送人,都耷拉個臉,跟誰欠他錢一樣。

“你說哈,老姜家這兒子不行,孫子倒是知道上進,我以前看著虎子憨吃憨喝的,也沒啥出息的樣子,誰知道人家是個心裏有正事兒的孩子。再看湧泉,真不行啊。”

“這話讓你說的,你看咱村這些小子,一個個不如半大的孩子啊。”

“大了心思多,就想著找對象了。”

“可不嘛。”

大家“悄悄”議論,一點也不悄悄,大家都聽見了。

這對照組,真是把舔狗三人組壓的死死的。

田朗這個時候慶幸自己不靠近田貴子他們幾個,不然怕是就要變成第四個對照組了,做對照組可真是不容易啊,丟臉啊!其實村裏也不僅僅是他們幾個小夥子,像是田朗啊,還有其他的小子。

但是大家都肯幹,田朗不算能幹,但是他私活兒沒少幹,雖說大家沒去他家看,但是他每天交貨的時候大家是看在眼裏的,因此可說不出他懶的話。

就別說田朗,就連村裏的病秧子楊平安,他跟田甜同歲,雖然學習不算是特別好,身體也不好,但是人家小活兒也沒少幹。要不說啊,田貴子他們三個總是被人關註,除了他們是舔狗,也是真的不幹活兒啊。

追求是無效追求,幹活兒也是無效幹活兒。

真是見縫插針的給人家蘭妮子幹活兒,自家的事兒是一點也幫不上,那自然是不好看的。對照組三人組都得了好幾個白眼。真是狗看了都搖頭,真是看不上啊。

不過好在,田東他們馬上走了,人走了大家不能日日看見,自然就慢慢的淡忘了,他們也能好過點,但是現在大家都嘀嘀咕咕的。雖然大家不懂對照組這個詞兒,但是意思還是這麽個意思了。

田貴子這種腦子簡單的無所謂,但是田青槐和姜湧泉臉色都有點不好看,尷尬的很。

同樣是沒有出島,可田朗就沒人說小話兒,他們都覺得自己太委屈了。大家都是一樣,怎麽的就因為田朗長得好,就能夠幸免別人嘀咕嗎?

委屈!

他們可不想,田朗可不是他們這個糊塗樣兒。

甭管大家想什麽,倒是很快的來到了碼頭。田甜眼眶紅紅的,碎碎念:“哥哥,你出門在外要註意安全啊。”

她拉著田東不撒手:“你如果放假了,要回來看我啊。”

田甜抹著眼淚兒,她從小到大跟哥哥都沒有分開過,這是第一次,田甜心慌的很,依依不舍。田東也紅了眼眶,說:“你看你,我是出門學東西的,又不是不回來,就半個月,半個月我就能回來了。等我回來給你講一講外面的事情,好不好?”

田甜掉眼淚點頭,嗚嗚噥噥的嗯了一聲。

她轉頭拉住宋榛,說:“表哥,你們都要互相照顧呀,在外面要好好的啊。”

又不放心的說:“陳山哥,你也一樣啊。”

虎子:“……?”

這一共就四個人,你叮囑三個?

原是我不配?

虎子感嘆:“田甜你可真夠偏心的,我這麽大個人站在這兒,你看不見啊。”

田甜:“你不是一直都很聽我哥哥還有陳山哥的話嗎?叮囑了他們,就等於叮囑你了啊。”

虎子:“你可真能糊弄我。”

話是這麽說,還是說:“你也別哭了,我們反正半個月就回來。”

“是啊!”

陳山壓低聲音偷偷跟田甜說:“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。”

田甜噗嗤一聲笑出來,說:“好像哄孩子哦。”

不過她知道,陳山哥也不容易,小姑娘說:“你們自己吃飽就行,不用給我帶東西。”

田甜跟田東陳山他們感情還是很好的,雖說現在田東出去玩兒不怎麽帶著妹妹,但是以前田甜還小那會兒,大的帶的小的,誰家都是這樣。逃荒又總是混在一起,自然很熟悉了。

雖說很是舍不得,但是田東他們也沒有磨蹭很久。一一告別,很快的還是上了船,他們島上沒有接通客船呢。現在都是跟著村裏的貨船走,四個人坐在船艙,隨著船離開碼頭,岸邊的人越來越小,直到遠遠地看不清了……

田東長長嘆了一口氣,陳山:“沒事兒,我們又不是不回來。”

“我知道,就是第一次離開家。”

這話說的其他幾個人也沈默,還真是這麽回事兒,他們都是第一次離開家,說起來真是有點失落的。這一次領著他們出來的是趙學東,他說:“你們長大就知道了,離開家是太正常了,像是我,每年都不一定回家探親一次的。”

“趙哥,你是哪裏人啊?”

趙學東:“那可挺遠的,我是海南人。”

“啊。海南?這也太遠了啊。”

他們也是學過一點點地理的,曉得這是很遠很遠的南邊兒。

趙學東:“對。很遠。但是人長大了不就這樣?你們這也沒多遠,不過就是去市裏而已,所以真的沒哈,說不定一兩天就適應了。”

田東:“也是。”

趙學東:“好好學比什麽都強。你們進了城,說不定很快就被城裏的繁華迷花了眼,顧不得想家了。”

“那不會。”

“我也不會……”

幾個人很快的嘮嗑起來,趙學東還是挺能調整大家的情緒的,一時間,大家狀態倒是也還好。他們這次是去市內,一路坐船又倒車,來到市內,幾個人都有點暈車,昏昏沈沈的,趙學東:“到了,下車吧。”

田東幾個少年人背著行李下來,他們對這個城市是很陌生的,車子是停在一個大門市門口,這上面掛了一個牌子,田東擡頭看了一眼——“偉民汽修行”。

旁邊立著牌子,洗車,修車,修船。

不得不說,這要不說人得掃盲呢。這認識字兒就是比不認識字強。以前他們不認識字也沒感覺,但是現在來到九十年代才發現,如果真是不掃盲不認字兒,出門都寸步難行。

睜眼瞎,啥也不懂。

但是現在就不同了。最起碼一眼看過去還心裏有點底兒。

趙學東:“走吧,跟我進去。”

修車廠有三個老爺們正在幹活兒,瞅見人進來,其中一個上前:“你們修車?”

趙學東:“不是,我是經介紹過來的,你們老板在嗎?”

“哦,你們是新來的,師傅在辦公室呢,一早就等著你們。”這男同志一身油漆,也渾不在意,領著幾個人去了辦公室。他還回頭多瞅了幾個小夥子一眼。

這裏的老板是部隊退伍的,古懷民的舊友,趙學東是第一次來。

“師傅,新來的那幾個來了。”

“進來吧。”

趙學東領著人進門,笑著說:“李師傅,你好。”

這汽修行就是李師傅的,叫李偉民,他看著年紀不小,人也一臉橫肉,很兇。這要是古代看見,進城都得被多看看戶籍,瞅著像土匪。

虎子都有點膽怯了。

李偉民:“小趙是吧?老古跟我說過你了,坐吧。”

他掃了一眼幾個稚嫩的小夥子,說:“就他們要學修理?”

“對,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吧。”趙學東主動聯絡感情,活躍氣氛。

幾個少年都有點不好意思,不過也是知道多少的,他們是來學東西的,那自然要很快的跟師傅熟絡起來。田東說:“我叫田東,今年十五周歲,虛歲十六了。我以前也經常幫家裏幹活兒的,是有力氣的,師傅你有事兒就交給我幹,我都能幹的。”

李師傅笑了笑。

額……

不笑還好,一笑更不像是好人了。

李師傅又看向其他人。

陳山:“我叫陳山,也是十五周歲,跟田東一起長大的,我們家原本是做獵戶的,我打獵還是很行的,身手也很好。”

宋榛:“我叫宋榛,十四周歲,是田東的表弟,我……”

虎子:“……”

他幹巴巴的也介紹了一下,沒辦法,看著李師傅就害怕。

李師傅也知道自己長得嚇人,說:“行,既然是古懷民介紹,你們就留下來。我這裏有宿舍,就在後頭,等一下讓你們師兄領你們過去,我們汽修鋪子有十來個人,除了這個店面,後面還有一個廢品站,你們也有師兄在那邊幫忙,你們年紀還不大,現在考證還不夠年紀,但是先學著,不吃虧。”

停頓一下,他說:“我這個人也是退伍下來的,性格是不容沙子的,你們在這裏學習就好好地學習,別給我搞小動作。我見不得那齷蹉的,都給我光明磊落點。學習這事兒,學的好不好也看天分和能耐,你們學得慢我不怪你們,但是你們要是不用心,我是要攆你們滾蛋的。古懷民的面子也不行。”

幾個人老老實實的點頭。

“我們修理鋪看著不咋的,但是可是全市最大的汽修鋪了,不僅能修車,船也不在話下,你們好好的學。哦對,我們這邊是管午飯的。有飯盒,早晚自己自理。你們年紀還小,既然古懷民把你們交給我,我就不能看著你們學壞,你們少跟著師兄出去喝酒胡混,聽見沒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李師傅雖然看著兇,但是不是刻薄的人,很快的就給幾個人安頓好了,四個人正好住一個屋,他們這個汽修廠是一個臨街的三層小樓,他們是住在後頭的宿舍,聽說在這裏幹活兒的,沒成家的都住在這邊,而在後面就是一個廢品收購站,一大片場地裏堆著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,還有廢棄的自行車。

田東他們都是第一次見識,好奇的很。

不過想到中午管飯,這就省了一頓,還是挺高興的。

他們幾個的日子很快就安定下來,這要說起來,可不是任何一個汽修廠都能修船。他們這邊之所以能,也是因為實際情況,他們這個城市是臨海的,所以還是有不少的漁船,既然有了需求,那自然就有人做這一行。

田東他們很快的留下來,雖說還不怎麽適應,但是倒是很快的安頓了下來。

幾個小子帶著忐忑的生活下來,這要說起來啊,家裏擔心他們,可比他們想家更多很多了。不說旁人,田甜這一天都隨口叫了好幾次哥哥。

叫完了之後才反應過來。哥哥不在家啊。

她哥哥已經出島了。

不過因為哥哥都知道為了未來努力,田甜最近學習倒是更用功了不少。

田東他們幾個出去學東西的事兒熱鬧了幾天,不過村裏的熱鬧總是與時俱進,這種沒啥特殊的八卦,很快就消失了。不過有人提起來,都要對比一下田貴子他們三個。

三個人作為對照組也是很可憐巴巴了。

隨著天氣漸漸暖和,出海的次數變多了,但凡是比較勤快的人家都收獲頗豐,家裏的海鮮都吃不完,吃不完,根本吃不完。陳蘭花給蜆子曬成了幹,現在吃不完,不如留著冬天。

這種東西留著冬天做湯那可是很鮮美的。

不過也有家裏不太富裕的,像是田富貴,他就跟船出海了一次,之後就不幹了,那自然他家就沒有分魚的機會了。同樣偷懶的還有田大牛一家子。

這兩家子都是有男人,但是不幹活兒。

作為鄰居,陳蘭花是看不上隔壁的田大牛的,她甚至能理解蘭妮子他們家,都不能理解田大牛。因為蘭妮子他們家確實沒有男人幹活兒。姜老蔫兒五十多了,他偷懶也是真偷懶的,但是他這個年紀上海也幹不了體力太重的活兒。而他們上海打魚本來就是需要一把力氣的。

根本沒有老爺子。

所以蘭妮子家是實際情況不允許,但是田大牛可不是,他整天說自己身體不好幹不了,可是真的身體不好的楊平安還能給家裏幹活兒呢。

陳蘭花坐在院子裏摘菜,跟著自己的老姐妹方巧嘴閑話家常,說:“你看看隔壁,做事情不夠他偷懶的,一大早的,我就看到他媳婦兒天沒亮就提著桶去海邊趕海了,你再看他,睡到上課才起來。學習還是個拉拉嘴子,那成績都不如我老太太,啊呸,這種爺們是真的不行。”

“誰說不是呢?哎,說起來,他是不是相中了蘭妮子啊,最近總是在蘭妮子家周圍轉悠,還給他家送了好多次東西,你說他都有媳婦兒啊,怎麽能幹這種事兒。”

方巧嘴最看不上這不守“夫”道的老爺們了,自家都沒顧好,還想要往外發展,真是笑死個人。

“你說這男人哈,都不行了還忘不了這種事兒。這都啥玩意兒。”

田大牛,一個不行了的小橡果,竟然還能有勾勾兒心腸,真是讓人不齒。

陳蘭花很是讚同,說:“誰說不是,我跟你講……”

她壓低聲音,小聲說:“我家老頭子不是在村委會幹?他是知道的,就隔壁,田大牛他們家除了補貼,根本沒幹多少活兒。這要是好好幹活兒,扣山楂什麽的,你說還費勁嗎?他都不幹,他家每個月都幹的很少,是村裏倒數的。這一家三口就靠著補貼生活呢。那田大牛還隔山差五喝著小酒呢,你說要臉不?”

方巧嘴:“我的娘,那可真是,他家不掙錢以後怎麽辦啊?這補貼總歸有結束的時候。”

“誰說不是呢。”

他們的補貼只有兩年,現在不掙錢。等補貼結束呢?

真是只顧當下,不管以後啊。

雖說都是有錢就花的類型,但是人家宋石頭他們家雖然也是月光,但是人家真幹活兒,人家不是不幹活兒靠補貼。那就是完全不同的。

所以雖然大家也嘴宋石頭他們家不會過日子,但是也不能說人家不肯幹。

這田大牛哎……

就離譜!

兩個老太太說著小話兒,東家長西家短,方巧嘴:“哎對了,你家兩個兒媳婦兒都沒在家?”

陳蘭花:“沒在,他們去趕海了,自從東子走了,老大媳婦兒更能幹了。”

“那可不,不攢錢哪行。”

田青柳出門就看到他們還在嘮嗑,陳蘭花:“你這是幹啥去?”

青柳:“我去打豬草。”

雖說家裏分家了,但是這些小活兒還是青柳的,畢竟,家裏吃喝還在一起,兩個嫂子還輪流做飯呢。田青柳不喜歡趕海,她不怎麽喜歡那種潮濕的腥氣,也不太喜歡面對大海那種感覺,也不知道為什麽,每次面對大海,她都有點害怕的感覺,那一望無際的感覺並不給她寬闊的豁達,反而是讓她覺得很緊張。

因為有些害怕,所以青柳一般都不去趕海。她寧願幹其他的,好在家裏人多,也不非要強迫她去,青柳最近包攬了家裏餵豬餵雞的活兒,每天下午都要去打豬草。

她拎著籃筐離開,很快的奔著山上去了,要不說樂意出去學習的人很少呢,因為他們住在這裏,物資真的不匱乏,幹活兒都能吃飽,貪圖安穩的人自然是不樂意出去。

像是青柳出來打豬草,用不了多少一會兒就夠了,誰讓島上人不多呢,不說其他的,一些小姑娘挖菜現在都開始挑挑揀揀了。你看看這日子!

青柳沒一會兒就打好了,她也沒著急回去,反倒是開始挖菜。

春天的野菜還是很嫩的,冬天吃了一冬天的蘿蔔白菜酸菜,現在吃點野菜也換換口味,有一種叫芥菜的野菜,包餃子都很好吃呢。陳蘭花一次就愛上了,最近還念叨著薅點芥菜包餃子。

作為閨女,當然要滿足她娘啊。

田青柳一個人薅野菜,專門找著芥菜,琢磨多少夠一家子吃。她蹲著薅菜,也不知道走了多遠,田青柳看著自己的收獲,決定再薅點,不然不夠吃怎麽辦。

他家裏人都是很能吃的。

田青柳蹲在地上,挪動著位置薅菜,挪著挪著,突然就聽到有人說話。

青柳一楞。

竟然是蘭妮子嗎?

不過也不奇怪,因為蘭妮子還是很能幹的,雖說……成果不多,但是她不是在幹活兒就是走在去幹活兒的路上。每天看起來都忙忙碌碌的,但是實際上自己沒幹多少,每次都有人幫襯的。

田青柳琢磨著,可能青槐他們也在,她猶豫要不要躲開,沒忍住擡頭張望了一下。

這一看,人更是楞住了。

蘭妮子站的不太遠,她就在不遠處一個土坡子的後面,露出半拉身子,對著另外一側,似乎跟人說話,但是一聽這話茬兒,就知道不是舔狗三人組了。

蘭妮子對他們可沒有這種帶著討好的笑容。

蘭妮子哪裏想得到,青柳就在不遠,她今天上山挖菜,故意的“偶遇”了田富貴。蘭妮子也是沒有辦法,她挑撥了好幾次,田貴子他們三個都不能從長輩哪裏拿到自己的補助。

田貴子已經算是好的,還有零花錢能給她買東西。田青槐和姜湧泉更是完蛋,屁也沒有。她不缺給她幹活兒的人,但是他們沒錢,她就沒轍啊。

總是要再想辦法的,誰會嫌棄錢多呢。

蘭妮子也是一個有心眼兒的,知道現在該是多摳一摳能算計的錢,不然以後沒有了補貼,有些人自然就困難起來。那麽能占的便宜就更少了。

所以她現在是十分主動的。

田貴子他們靠不住,就別怪她找別人,蘭妮子盯上的,是田大牛和田富貴。

田大牛那邊雖然也有好處,但是她總覺得田大牛怪怪的,好像對她有興趣,又好像對她沒有興趣,看似熱情經常來他家,但是她如果稍微主動點,田大牛倒是也不怎麽多看她的樣子。搞得她很不懂。

果然牛太監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樣。她的主要目標還是田富貴。

畢竟,田富貴原來就是村裏最有錢的,雖說他們穿越了,但是當時還穿著衣服呢,誰知道這人衣服裏有沒有藏私,反正就看田富貴不幹活兒一副淡定不慌的樣子,蘭妮子就覺得他一定是有倚仗的。

保不齊藏了好東西的。

十有八-九的。

正好,田富貴對她也不是沒有意思,蘭妮子就主動點,這勾搭人吧,她娘教過,萬萬不能莽上,莽著來只會吃虧還得不到想要的結果,就是要欲迎還拒。

這不,蘭妮子就“偶遇”田富貴了。

她看到田富貴上山了,跟在後頭很快的追上,不過卻沒有上前,反倒是從另一側開始薅野菜,一路過來,“撞上”了田富貴,蘭妮子驚訝:“富貴哥?你怎麽也上山了?”

她帶著笑容,輕聲細語的:“家裏的活兒不是有嫂子她們嗎?倒是第一次看見富貴哥上山。”

田富貴挑挑眉,笑著說;“這話讓你說的,好像我在家還什麽也不幹似的。”

蘭妮子嬌嗔著說:“你本來就不幹啊,不過男人嘛,都是幹大事兒的,這些細碎的小活兒不幹也沒什麽啊,總歸幹這些小活兒也發不了財,男人大丈夫,那該是幹大事兒的。再說呀,你要是幹活兒,春菊嫂子也要心疼了。”

田富貴眼神閃了閃,笑著說:“是嗎?你倒是挺知道我家的事兒。怎麽的?關心我?”

蘭妮子嬌嗔:“才沒有。”

但是卻又含羞帶怯的看了田富貴一眼,田富貴也是情場老手兒,蘭妮子是什麽意思,他是看懂了的,他笑了出來,說:“我倒是覺得,你挺關心我的。”

他上前一步,掃了一眼沒幾棵野菜的筐子,意味深長:“你今天的收獲好像也不是很好啊,怎麽的,那幾個傻小子不在啊?”

蘭妮子紅著臉擡頭,哼了一聲,說:“富貴哥你什麽意思啊?你是說我靠他們啊,我根本就不喜歡他們。”

她咬咬唇,說:“我不喜歡青澀沒主見的男人。”

她眨眨眼,說:“我喜歡,有閱歷的。”

她帶著幾分暗示,田富貴看懂了,他又上前一步,突然伸手握住了蘭妮子的手,說:“有閱歷的?是像我這樣的嗎?”

“你討厭,竟是自作多情,我可沒說呢。”

“呵呵,是嗎?”

田富貴看著蘭妮子的手,蘭妮子想要抽出來,抽了一下沒成功,又嬌怯的瞪了他一眼,兩個人就這麽四目相對。田富貴知道這姑娘是什麽意思了,笑的更明顯。

蘭妮子:“討厭,你放手啦。”

田富貴倒是不肯放,反倒是握的更緊,說;“你倒是比還在村裏的時候好看多了,還是這魚石島的水土養人,你看你真是比以前水靈好多。”

蘭妮子:“水靈又怎麽樣,有些人還不是不肯主動,一定是不喜歡我……”

兩個人你來我往的,青柳這是站起來也不是,蹲著也不是,只覺得自己耳朵要聾了,啊啊啊,求一雙沒有聽過的耳朵。這倆人在這裏幹什麽啊!

別以為她沒處過對象就不懂,他們這是在勾搭吧?

是吧是吧?

是在勾搭吧?

青柳覺得汗毛兒都豎起來了,真的頭皮發麻,她咋遇到這種事兒了。這要是讓這兩個人看見自己在這裏偷聽,不能殺人滅口吧?啊啊啊,要命啊!

青柳蹲在草叢裏,跟個土撥鼠一樣,很不能仰天叫,但是又只能老實的窩著,就怕被人看見,她憂愁的都要吐了,但是還要忍,嗚嗚嗚。

咋辦啊。

被迫偷聽的田青柳只覺得十分的惆悵無奈。

她幹活兒的時候咋就不知道左顧右盼呢,如果到處看看,是不是就不至於落入這樣的地步了?要命啊!

田青柳覺得很要命,但是這兩個人還黏糊著呢。

青柳帶著笑容,嬌嗔著說:“我好看的話,富貴哥怎麽從來不看我呢?真是喜歡我的人不看我,我不喜歡的人倒是見天兒的跟著我,你說我多難。”

田富貴呵呵笑了出來,說:“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。”

“就是你!”

兩個人四目相對,那火花霹靂啪啦的。

“田富貴!蘭妮子!你們幹什麽!”一聲暴喝響起。

兩個人還沒反應,偷聽的青柳差點一個踉蹌,摔個屁蹲兒,她沒忍住又探頭看!

呃……

沈默震耳欲聾。

青柳想到了所有人,但是卻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是她!

這人不是蘭妮子的任何一個追求者,呃,因為叫聲是女人。也不是田富貴的媳婦兒宋春菊或者他家其他人。誰能想到啊,這個怒火中燒的竟然是他家的鄰居槐花。

救救我!

誰能來救救我,這是什麽神展開啊!

這下子,田青柳更是縮在草堆兒裏不敢動了,不敢動不敢動,完全不敢動。

媽媽呀,這可真是……

她都不敢冒頭兒看這個修羅場了,那頭兒槐花氣的都要瘋了,她帶著眼淚,死死的盯著田富貴跟蘭妮子,看著蘭妮子的眼神兒帶著怨毒。

槐花快跑幾步,一把推開蘭妮子,蘭妮子:“啊!”

她摔坐在地上,叫:“槐花嫂子,你這是幹什麽!”

槐花怒道:“幹什麽?你說我幹什麽?你這個狐貍精,有了好幾個追求者還不夠,還來勾搭我的男人?我看你真的不是個好東西,你個狐貍精,我打死你!”

她一下子就撲上去,嗷嗷就抓向了蘭妮子。

田富貴趕緊將人從後頭抱住,說:“你這是幹什麽!你誤會了。”

槐花怒道:“誤會?我親眼看見你們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,我親眼看見她勾搭你,你說我誤會?蘭妮子,你個狐貍精,你個該死的賤人,你哄著田大牛花錢就算了,我不在乎他,但是你竟然連田富貴都要搶,你還是個人嗎?你是不是存心和我作對?你是不是!我知道,我知道你就是個貪慕虛榮的。田富貴,你以為這個臭丫頭是真的喜歡你嗎?她都是圖錢,她就是為了拿好處,不然你以為她會看上你?她這樣的小姑娘不去喜歡長得同樣很好的田朗他們,反倒是來找你這個能做他爹的人,她圖什麽?還不是圖錢?富貴哥,你清醒一點,清醒一點啊!這個女人就是個騙錢的騙子啊!”

她歇斯底裏的叫著,田富貴的臉色難看的不像話,任誰被人這樣揭穿,都不會高興到哪兒去。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很有魅力的,可還是現在這個女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,這就是對他的侮辱。

田富貴怒道:“夠了。你胡說什麽?你不要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,蘭妮子是什麽樣的人,我看的比你清楚。她不是個壞的姑娘,她一個人養家,為了家裏操持,就算是喜歡錢又有什麽錯?她父母年紀大了,弟弟還那麽小,她不算計,如何過日子?你連這點同情心都沒有嗎?不管何時,我都是相信蘭妮子的品行的。她就算是身邊有幾個追求者,但是她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。倒是你,你看看你說的這些都是什麽話,難聽又刻薄,你看低了她,也看低了我。”

他用力一甩,將槐花甩開,隨即去扶蘭妮子。

蘭妮子垂著頭,淚流滿面,小聲說:“富貴哥,你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。”

田富貴:“沒事了,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。”

槐花氣的哆嗦:“田富貴,你怎麽能這麽對我,你是來找我的啊?你竟然被這個狐貍精迷昏了頭。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?”

蘭妮子垂著頭,小聲說:“槐花嫂子,你有丈夫的啊。”

槐花:“你個狐貍精,還敢挑撥!”

一下子又撲上來,田富貴將人推開,呵斥:“好了,你還要怎麽丟人?我的事情不用你管,我不是你的丈夫,你也不是我的媳婦兒,你在這裏吃醋,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。槐花,你先買回去。”

槐花不可置信。

“你為了她不理我?”

槐花嗷的一聲哭了出來,叫:“你個負心漢,你就是個負心漢,你怎麽能這樣對我?”

“夠了!”

田富貴左右看看,說:“你非要鬧得人盡皆知嗎?你要臉嗎?”

“你對我不好,你不要我了,我還在乎什麽?我打死她個狐貍精!蘭妮子,我跟你勢不兩立!”槐花再次沖了上去,幾個人扭打成一團。

田富貴都壓制不住槐花了。

蘭妮子躲在田富貴身後,輕聲細語的:“富貴哥,救我!”

“你個妖精!”

三個人糾纏個不停。

田青柳蹲的腿都麻了,只聽打的劈裏啪啦的,可還是也不敢擡頭看啊。

不是她慫,而是真的怕這些人發癲幹掉她。

他們這都打瘋了啊!

田青柳弱小無助的縮成一團,就連逃跑都不能,就怕自己弄出點動靜就被這些人看見。你說她多難啊。她無心的啊,但是卻楞是碰到這樣的場合了。

這幾個人還在互相糾纏,槐花不舍得打田富貴,田富貴卻堅定的維護蘭妮子。這讓槐花更恨蘭妮子了,恨不能撓花她的臉。越發的往上沖。

田富貴雖然攔著,但是顧著自己的人設,也是不動手,所以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擺脫不了槐花。至於蘭妮子,她躲得厲害,暗戳戳的內涵,一句也沒有少說。

田青柳都不懂了,這個時候她咋就不知道安靜點呢。

真是個神人啊。她是怕事情不夠大嗎?

三個拉拉扯扯,田青柳縮在草叢裏數螞蟻,這個時候倒是慶幸山上草多還能擋住,不然撞到這個場面,他們沒怎麽樣,她自己都要尷尬的摳腳趾了。

青柳欲哭無淚啊。

這三個人怎麽做到那麽理直氣壯的啊!

他們個頂個的都不該這麽理直氣壯的啊!

田青柳不懂,但是大受震撼。

果然,她還是跟不上潮流啊。

幾個人還在鬧騰,青柳縮成團,恨不能昏過去。

沙沙,沙沙沙。

“有人過來了!”蘭妮子雖然這邊鬧騰著呢,但是耳朵倒是好使,她立刻張望起來。青柳那汗毛兒都豎起來了,生怕自己被發現。這玩意兒,丟人啊!

她哆嗦索索的。

蘭妮子望了一圈,就見不遠處有一只兔子,兔子受了傷,應該是有人打了它。

這村裏能輕松打到兔子的人可不多,蘭妮子還不想真的把這事兒鬧出來丟人,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兒,她可不會幹。她趕緊說:“有人來了,槐花嫂子,你還是別鬧了,這要是鬧出來,難道你的名聲還好聽?”

“你混蛋!你威脅我?你當我怕了?大不了我離婚。”槐花期待的看著田富貴,田富貴可不會離婚娶她,他就算是要離婚,也不會娶她。

他說:“我們還是趕緊走吧,我也不想被人誤會。”

槐花的眼神兒暗淡下來。

田富貴立刻拉著蘭妮子,說:“我們走。”

槐花:“等等我。”

她難受的不行,明明她才是跟田富貴有關系的人,可是他竟然護著狐貍精,槐花心裏苦,但是更是堅定自己不能讓蘭妮子這個狐貍精挖了墻角。

雖說三個人的糾纏沒有結束,但是總算是知道這事兒不能外傳,三個人很快的離開,青柳聽到離開的腳步聲,一屁股坐在地上,長長的松了一口氣,覺得自己可真是天下第一可憐了。

她不過就是想要薅野菜啊,誰曾想還能看到這種精彩的三人八卦,你說這都什麽事兒啊!

青柳嗚嗚噥噥的,覺得腿都麻了。

慘!

真是很慘啊!

不過很快的,她又琢磨自己還是趕緊走吧,別是不走這幾個人再回來。

她可真是不想再看一次了。

這種看熱鬧的事兒,她娘行,田甜行,她是真的不太行,人家沒咋地,她這個偷看的人都要緊張的摳地了。真是禁不住事兒啊。青柳想要站起來。

“額……”

腿一軟。

一只手一把扶住她。

青柳瞬間頭發都要豎起來了,她慢動作一樣轉頭……

張宏:“你沒事兒吧?”

來人竟然是張宏。

青柳提著的心放下,她就是怕田富貴他們去而覆返,其實怎麽講呢?她也知道根本不會有什麽殺人滅口,但是被人抓包偷聽,又知道這麽大秘密,總是不好看的。

她也是很尷尬啊!

完全扛不住。

好在,好在,不是他們就好。

青柳終於放心了一點,說:“謝謝你啊。”

“你的腿怎麽了?”張宏關心的問。

青柳:“……”

一時間還不好解釋了,她能說嗎?自己是蹲著偷看的時間長了,然後腿發麻了?

“我扶你去醫務室看看?”

田青柳趕緊搖頭,說:“不用,我就是腿麻了。”

張宏點點頭,他說:“沒事兒就好。”

他打量一下青柳,就見她一副局促的樣子,突然說:“你剛才是在這裏偷聽?”

青柳瞬間炸了:“我沒有!”

她急促的說:“我沒有偷聽,我是不小心聽到的,我也不想聽啊!”

她不是一個很八卦的人,真的不是很想聽的!

張宏看她這個著急的樣子,說:“好了好了,知道你不是故意的,我在遠處就看見他們三個糾纏了。”雖然聽不見說什麽,但是可以看出那個情形了。

張宏:“你也不用太放在心裏。”

青柳小心翼翼的打量他一下,說:“你也聽到了?”

張宏:“我沒聽到,我是看到的,就……還挺明顯的。”

是啊,一個打一個護著一個躲,多明顯。

田青柳:“哎媽呀……”

她都不知道說啥了。

她沒忍住,說:“我就很不懂,他們幹這些事兒圖的什麽。”

“有人圖錢有人圖色有人圖感情,沒事兒,只要沒鬧大,就不是大事兒。”張宏倒是挺淡定的。

田青柳深深的看了張宏一樣,張宏:“好了,不管他們,反正挨不著你。你腿還麻嗎?能走嗎”

青柳:“好多了。”

張宏:“那走吧,我們一起下山。”

他說:“春天草叢裏有時候會有蛇,雖說毒蛇可能性不大,但是突然看到也能嚇一跳,你以後留心點。遇到蛇總是比遇到他們更可怕吧?”

田青柳:“並沒有,遇見他們三個糾纏才是最可怕的。”

張宏沒忍住,噗嗤一聲笑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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